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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美国政治“皇室”家族是如何沦为共和党弃儿的

2021-06-23     来源:百家号:

原创 加美编译 加美财经

纽约时报作者Mark Leibovich的报道说,前美国副总统迪克 · 切尼总是看到来自美国敌人的末日威胁,他的女儿正在孤独地与共和党内的特朗普主义作斗争,两人都是保守的共和党人,但是都认为特朗普对美国构成了威胁。

躲在迪克·切尼联邦大楼(Dick Cheney Federal Building)的一个安全隐蔽地点,众议员利兹·切尼(Liz Cheney)详细回忆了在1月6日国会骚乱时,她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。

利兹·切尼是怀俄明州共和党人,她回忆说,自己一直在准备在众议院发表讲话,支持批准拜登当选总统。前副总统切尼是他女儿最亲密的政治顾问,大多数日子里都会给她一些政治上的意见。

但这一次,他是以一个忧心忡忡的父亲身份打来的。

那天早上,他在电视上看到特朗普在一次集会上发誓,要摆脱掉“世界上的利兹·切尼”,作为父亲他警告女儿,她的演讲可能会加剧紧张关系,担心她的安全,问她确定要继续下去吗?

“当然,”她告诉父亲。“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。”

几分钟后,特朗普的支持者冲进了入口,众议员们撤离。从未能发表过那个演讲的利兹,政治前途突然被打乱了。她的朋友们说,这位女士曾热情投入众议院的工作,并希望能以成为议长的方式达到自己的政治生涯顶峰,但现在,她在众议院的前途已被一个完全不同的使命所取代。

“这是为了告诉你的孩子,你站起来了,做了正确的事情,”她说。

利兹于2017年进入美国国会,血统一直让她引人注目,尽管不是后来变得很出名的那种。她为击败“持续的威胁”和“一个失败的总统的毒性本质”而开展的活动,使一位本来最保守的众议院议员,以最不切尼的方式成了共和党内部抵抗特朗普运动的领袖,也变成了一个共和党的弃儿。

利兹发誓要成为一支反抗力量,不管这种追求可能多么孤独,也不管可能导致什么结果,包括如果特朗普在2024年竞选总统,可能在初选中对他进行挑战,她没有排除这一可能性。

除了令人生畏的政治,利兹的困境,也是一个父女之间的故事,充满了一代著名政治家族的回响和讽刺。在前副总统切尼的职业生涯中,他一直是毫无愧色的“黑暗王子”(Prince of Darkness)形象,总是对所谓的美国敌人构成的世界末日场景和生存威胁感兴趣,无论这个敌人是冷战期间的俄罗斯、9·11袭击后的萨达姆,还是暴君和恐怖分子的普遍威胁。

众议员利兹,也开始以同样的末日论调看待特朗普目前的处境。不同之处在于,今天的威胁,就在她的家族被像“皇室”成员一样追捧了近半个世纪的共和党内部。

利兹谈到父亲时说,“我们都看到了特朗普的所作所为,他只是为这个国家深感不安,他是学历史的,是总统职位的学生。他知道这些工作的严重性,当看到这些事件发生时,当然感到震惊。”

上个月,利兹的众议院同事因为她对特朗普的谴责,把她从共和党第三号人物的位置上赶了下来。当天,她邀请了家族的一位老朋友、摄影师戴维·休姆·肯纳利,为子孙后代记录下她的行动。

下班后,他们回到她父母在弗吉尼亚州麦克莱恩的家中,在葡萄酒和牛排晚餐中惺惺相惜。

“可能有一点事后检讨,但并不是很丧,”肯纳利说。他是切尼担任白宫幕僚长期间福特总统的官方摄影师。“最重要的是,在那顿晚餐上,我真正感觉到的是,两位父母都为自己的孩子感到非常自豪,都想在她糟糕的一天结束时陪在她身边。”

前副总统切尼拒绝就本文接受采访,但他发表了一份声明,“作为一个父亲,我为我的女儿感到无比骄傲。作为一名美国人,我深深感谢她捍卫我们的宪法和法治。”

切尼家族很低调也相当孤僻,尽管之间的紧张关系已被公开。2013年,利兹在一次短暂的参议院竞选中反对同性婚姻,激怒了她的妹妹玛丽·切尼和玛丽的长期伴侣希瑟·坡(Heather Poe)。

1月6日之后,玛丽表达了对姐姐的全力支持,这很引人注目。

1月7日,她在Facebook上写道,“很多人都知道利兹和我多年来确实存在分歧。但我为她在选举团斗争中的表现感到骄傲……干得好,大姐。”

在怀俄明的卡斯珀接受采访时,54岁的利兹在迪克·切尼联邦大厦(Dick Cheney Federal Building)的一间没有任何标志的会议室里,用急促而简洁的语调发表了讲话。这是美国人口最少、最喜欢特朗普的一个州,同时这是她家族姓氏留下痕迹的众多地方之一。

从她的态度中,可以看出她既坚定又忧虑,也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经历过艰难困苦的人。

利兹最近在怀俄明州度过了国会休会的大部分时间,但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。她确实出席了一些活动,参观了位于卡斯珀的商会,(和她父亲一起)在星谷开办的一家医院,但很少公开,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安全考虑。

她已经收到了一连串的死亡威胁,这在高调批评的特朗普的人中是常见的威胁。现在,她被新部署的一群戴着耳机的便衣特工包围着。

提交给联邦选举委员会的文件显示,从1月到3月,她的竞选团队在安全方面花费了5.8万美元,其中包括三名前特勤局官员。切尼最近被指派接受国会警察的保护,对于一个没有担任领导职务的众议院议员来说,是一个不寻常的举措。

围绕着利兹的堡垒般的防卫,让人想起了9·11袭击后她父亲“安全的秘密地点”。

利兹的性格带有她父母的印记,尤其是她的母亲琳恩·切尼(Lynne Cheney)。她是一位保守派学者和评论员,比丈夫外向得多。但长期以来,前副总统切尼一直是大女儿在职业生涯中最亲密的另一个自我,尤其是在他2009年离职之后,利兹花了大量时间合作撰写父亲的回忆录《在我的时代》(in My Times)。工作与切尼的一些最严重的心脏疾病同时进行,包括2010年他濒临死亡的一段时间。

在医生为切尼安装了一种泵血装置,使他得以存活并允许他旅行之后,健康状况稳定下来。在弗吉尼亚和怀俄明之间的旅行中,切尼一边开车,一边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儿口述故事,利兹会把他说的内容输入笔记本电脑。

2012年,他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。

这对父女在公开场合共同宣传这本回忆录,利兹在全国各地与她的父亲对话。“她基本上是陪在父亲身边,帮助他在公众舞台上重新恢复健康,”怀俄明州共和党前参议员、家族的老朋友艾伦·K·辛普森说。

到2016年,利兹被选为国会议员,并迅速成为共和党的第三号人物,她的父亲也曾担任过这个职位。切尼作为副总统时权力很大,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众议院的产物,他曾在1979年至1989年期间担任怀俄明州的国会议员。

父女俩都不是传统意义上天生的政治家。切尼是一个阴谋者和官僚主义者,野心勃勃,但在很多人看来,他行事低调、隐秘,而且很狡猾。利兹则主要关注战略规划和鹰派政策制定。

从科罗拉多学院毕业,利兹的毕业论文是《总统战争权力的演变》(The Evolution of Presidential War Powers)),在父亲担任国防部长期间,利兹曾在国务院和美国国际开发署工作。她曾就读于芝加哥大学法学院,在怀特凯斯律师事务所实习,之后在父亲担任副总统期间回到国务院工作。

利兹不像她父亲那样内向或冷静,她曾是麦克莱恩高中的啦啦队长,但直到40多岁才开始竞选公职。

一进入众议院,利兹就被视为可能的发言人,既有建制派背景,又有强硬的保守主义和党派本能。虽然她对特朗普有所保留,但她的批评是有选择性的,在93%的时间里,她支持他,还反对针对他的第一次弹劾。

至于前副总统切尼,他对特朗普政府的不满最初集中在外交政策上,不过他最终认为第45任总统(特朗普)的整体表现非常糟糕。

“去年夏天,我和副总统有过几次谈话,他真的很苦恼,”前美国驻土耳其大使埃德尔曼(Eric S. Edelman)说。他曾在小布什政府担任五角大楼官员,也是布什家族的朋友。

作为一名器官移植接受者,免疫系统受损使切尼面临感染Covid-19的严重风险,切尼发现,在大流行期间,他对特朗普政府的蔑视只增不降。多年来,他也认识并崇拜福奇博士。

与此同时,利兹公开支持福奇博士,在去年6月似乎还嘲弄了特朗普的白宫,当时她在推特上写道:“迪克·切尼说戴上口罩”,而她的父亲,看起来就像一个坚毅的西部人,戴着口罩和牛仔帽(标签是#真正的男人会戴口罩)的照片。

在原本孤独的努力中,共和党建制派的一些高层人物公开给了她支持,其中包括她父亲在白宫的许多老同事。前总统小布什,通过发言人在一月份他80岁生日那天给前副总统切尼打了一个电话,感谢他“为女儿所做的贡献”。

利兹的确在去年11月投票给了特朗普,但很快就后悔了。在她看来,特朗普在大选后的行为不可逆转地超出了人们的容忍范围。前弗吉尼亚州共和党众议员芭芭拉·康斯托克说,“对利兹来说,这就像是,我不能再这样做了。”

利兹上周回到华盛顿,在那里,她与以前的共和党领导班子打交道很少,在表达对某些共和党同事的悲观看法时也不那么拘谨。周二,她猛烈抨击亚利桑那州众议员保罗·戈斯(Paul Gosar),称其对1月6日国会警察的行动,重复了“令人恶心和卑劣的谎言”。

“我们把共和国的未来,托付给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是法治的人,”她说。“我们可能需要为新宣誓就职的国会议员进行宪法新兵训练营。很明显。”

她说,她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向选民教授基本的公民知识,这些选民被特朗普和其他共和党人误导了,他们本应该更了解情况。“对于必须进行的这些教育,我并不天真,”利兹说。“这是危险的。这并不复杂。我认为特朗普有自己的计划。”

人们一直在猜利兹自己的计划。尽管她在2020年以44个百分点的优势再次当选为众议员,但在2022年,她面临着潜在的危险。几名怀俄明州共和党人,已经宣布计划在初选中对利兹发起挑战,她的竞选肯定是明年美国最受关注的竞选之一。

这也将为她的竞选活动提供一个可见的平台,以确保特朗普“永远不会再接近椭圆形办公室”——这一活动可能包括在2024年与特朗普进行一场可能性不大的初选。(注,椭圆形办公室是指美国总统办公室)

朋友们说,在某种程度上,1月6日的事件,已经超越了利兹的任何狭隘的党派观点。

“也许我在这里有点盲目乐观,但我确实认为利兹是在打持久战,”怀俄明州共和党前主席马特·米歇利说。

利兹本人也证实了这一点,她说,“这决定了合众国未来的本质。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这需要多长时间。”

原标题:《一个美国政治“皇室”家族是如何沦为共和党弃儿的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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